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悻折返。经过护城河,穿过广场,便是上朝议政的福庆殿,中殿是御书房,后殿是寝宫。
郗瑛如今住后殿,她不知宁勖住在何处,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他。福庆殿的前殿或者中殿,在开朝会或者有朝臣在时,郗瑛不得进入。其余时辰,对她敞开大门,她可随意进出。
连着晃荡了两日,虽无人拦着,但各种窥视的眼神,郗瑛还是感到厌烦。她觉着自己像孤魂野鬼,被困在了寂寥的重重深宫中。
天气炎热,郗瑛精神恹恹,守在冰鉴旁不再出门。掌事嬷嬷见她食欲不振,以为她冰碗吃太多,赶忙吩咐宫女,将冰碗从食单上撤了下去。
从此以后,郗瑛发现冰鉴被撤走了一半。宫殿高大宽敞,余下的几个冰鉴中,只在最热的午间放了些碎冰。
除去宁勖下令,以嬷嬷宫女们恭敬的态度,她们定不敢克扣她的冰。郗瑛见不到宁勖,更不会主动低头去找他。
两人僵持之下,郗瑛热得更不想动了。掌事嬷嬷见她成日躺着不动弹,以为郗瑛生了病,不敢怠慢,连忙请来了太医请脉。
“我没事,就是太热了。红福,你去让太医不要来。”郗瑛不耐烦地道。
红福劝道:“七娘,你身子本就不好,还是让太医把把脉吧。”
宫女领着太医局的太医令进了殿,郗瑛见是熟人,朝他颔首打招呼:“林大夫,在这里都能见到你,真是有缘啊。”
林大夫是郗瑛住在庄子中时,三天两头来给她诊治的大夫。红福说是她去请大夫,恰在庄子外遇到他,听说他医术了得,便将他请了回来。
郗瑛当时精神不济,林大夫须发全白,看上去仙风道骨,性情和蔼很好说话,她就没多问。
林大夫对郗瑛的讽刺,只乐呵呵笑着,态度比以前还要恭谨。他极为认真替郗瑛把了脉,开了清心的方子,道:“娘子无大碍,只夏日天气热,人易心绪不宁,娘子放宽心便好。”
送走林太医令,红福亲自去尚药局取药,郗瑛则无聊躺在榻上,借着冰鉴里散发出来的微弱凉意,昏昏欲睡。
突然,郗瑛额头似乎搭上了微凉的东西,她陡然惊醒,看到多日未见的宁勖出现在面前。
宁勖身穿赭黄圆领大袖襕袍,腰系绣龙纹朱红玉带,展翅乌纱帽沿,浸出细密的汗珠。郗瑛还是初次见到他身穿朝服,不怒而威,矜贵不凡。
可惜,脸上依稀可见的红痕,将他的天子威严,扫得荡然无存。
“谁让你成日在烈日下乱逛,这下生病了,看你还乱跑!”宁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,语气却冷冰冰。
“谁乱跑了?”郗瑛不客气拍开宁勖放在额头上的手,翻身坐起,揪住他的衣袖,“冰呢,给我冰!你都是天子了,难道舍不得几块冰?”
“哎哎哎,别乱扯!”宁勖抬起衣袖,想要推开郗瑛,又怕伤到她,便干脆搂住她的腰。
郗瑛松开手去掐他,他借机挣脱开,灵活熟练闪身躲避,警惕地盯着她,抚平衣袖上的折痕,嫌弃地道:“你瞧你,真是粗鲁。朕在见朝臣,衣衫不整成何体统。”
好不容易见到他,郗瑛哪能轻易放过,下榻趿拉着鞋子追上前:“天这么热,冰呢?”
宁勖站在那里,任由郗瑛冲到面前,仰着头质问他要冰。他眼睑微垂,眸中浮起笑意,瞥着她义正言辞道:“你我非亲非故,你可知冰多贵,我为何要给你冰?”
“既然非亲非故,你将我囚禁在宫中作甚,有本事你放我出去!”郗瑛怒道。
“我没本事放你走,但也不会给你冰。用多冰会着凉,你一天要吃五个冰碗,也不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