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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雀跃眼眸。程京蔚便笑了:“对不起啊尔尔,没注意日期,忘记和你说新年快乐了。”
此刻的南锡,已是新的一年。
那头笑着说:“没关系,不晚。”
的确不晚,因为她现在正和程京蔚踩在同一片土地上。
“二叔,现在你那儿就快跨年了吧,你在家了吗?”江稚尔又问。
“回去路上,快到了。”
“新年快乐。”
“新年快乐,尔尔。”
江稚尔此刻刚走出机场,程嘉遥打了辆的士,因司机突然说英文,害怕露馅,她很快便挂断电话。
“一会儿到二叔那儿,你先去找他吧。”程嘉遥说。
“嗯?那你呢?”
程嘉遥看着窗外,随口道:“我去找我来留学的朋友吃饭。”
江稚尔没多想:“好。”-
江稚尔和程嘉遥驶上快速路时,程京蔚刚到公寓。
下车前,他从钱包抽出一沓钱递给司机,请他将车送去清洁,剩余的则是小费,辛苦他除夕夜无法与家人团聚。
司机连声道谢。
程京蔚进入公寓楼,电梯口摆了“正在维修,请勿使用”的指示牌,一旁物业管理员过来道歉,说因电力故障主电梯和备用电梯都坏了,问他住几层。
其实他住高层,但也无谓找一个物业员的难处,只轻描淡写说没事,便打开楼道门。
坚持锻炼是他保持近二十年的习惯,即便再忙也会早起运动,爬三十几层楼于他而言并不算难事。
只是今天喝得实在过量,又太久没休息好,胃里阵阵绞痛,在隆冬中额角都沁出冷汗。
昏暗的楼道内,程京蔚筋疲力尽,在台阶坐下来。
这一带远离唐人街,深夜寂静一片,没有任何除夕的气氛。
男人一身板型挺阔的黑色大衣就这么垂落在地,尽管依旧不掩丝毫矜贵气质,可这一刻这一幕也实在显得过于落寞。
寂静无声中,他垂着脑袋,将额头埋进掌心,眉头紧蹙,等那阵难熬的胃痉挛过去。
也是在这时,江稚尔打来电话。
他接起,稳住因疼痛而难免虚浮的声线:“尔尔,怎么了?”
“二叔,你到家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你那里好安静,过年都没有人放烟花吗?”
程京蔚忍着痛笑着回:“我这里没有,住在这儿的华人不多。”
“我这里有,你听。”
说罢,在三秒的安静后,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。
漆黑的楼道内也在这时被照亮。
程京蔚回头看向窗户,璀璨耀眼的烟花接连腾空,绽放在夜空,往下坠落的烟火变成成千上万道光线,齐齐往下落,浪漫又盛大。
烟花声还在继续,与手机中的声音渐渐融合一体。
程京蔚怔住,心跳却加速,在胸腔内蓬勃跳动,闷重得几乎要盖过外头的烟花声。
紧接着,程京蔚便听到江稚尔笑着说:“11点56分,还好今天航班没延误,新年快乐,二叔。”
女孩儿嗓音雀跃而得意,正为自己成功的惊喜沾沾自喜-
程京蔚跑下楼梯,一路跑出去,大衣被风吹得鼓起漂亮的弧度。
纽约今年的冬天太冷了,比南锡市冷得多。
钢筋水泥的城市被白雪覆盖,光秃秃的树杈上也覆满了雪,公寓暖黄的路灯灯光与雪色交相辉映,结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