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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俩经常吵。”江澄自嘲一笑,“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她看他一眼,“你是不是也刚跟人吵架了?”
“没。被骂了一顿——你看得出来?”
“一般人不能,我能。刚刚吵完架的人,脸上有一层黑气。”
“印堂发黑的那种黑吗?”
江澄笑了声。
“你准备搬出去住?”孟镜年问。
“住家里我会疯。或者我妈会疯。”江澄问,“有纸巾吗?”
“有。”孟镜年伸手去开排挡储物箱的盖子,想起一包刚用完,于是解锁了副驾前方的手套箱,示意她从那里面拿。
江澄打开手套箱,拿出包备用纸巾,目光稍顿,因为看见个长方形包装的盒子。
她想,还好喜欢孟镜年只是初中时候的事,要是现在还喜欢的话,看见那东西她估计会痛苦得直接跳车。
“……你玩得蛮花的。”她关上手套箱,淡淡点评一句。
孟镜年反应过来她看到了什么,不好解释,也不好辩驳,于是就“哦”了一声。
江澄取下眼镜,抽纸巾擦了擦,她高度近视加散光,这个时候和半个瞎子没两样,不知道为什么,好像意外的获得了一种安全感。
“孟镜年,你知不知道,我有个姐姐的事?”
“听我妈提过,不过没细问。听说是九岁的时候,溺水去世?”
“她叫江澈。是个特别优秀特别完美的人。”
“多完美?”
“根据我妈的描述,你和你姐加起来都不够看的。”
“我不是要诋毁逝者,只是有时候死亡可能是最大的滤镜。”孟镜年看她,“……所以你一直在和蒙了一层完美滤镜的一个符号比赛?”
江澄愣了下。
“那你不可能比得过的。放过自己吧。”
初中那会儿,孟镜年开始抽条,轮廓也渐渐地被雕刻出了少年的模样。
那时候半个班的女生都喜欢他,江澄也很难例外。
她后来不喜欢他就是因为,他总是一眼把事情看穿,然后淡淡地戳中命门。
人在释怀的同时,又会特别感觉自己像个傻子。
她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现在她又有这种感觉,释怀的同时,感觉自己特别傻。
江澄把擦干净的眼镜戴了起来,“你呢?你为什么被骂了?”
“我找了个女朋友,我妈知道了。”
“不同意?”
“……比较难。”
“你们学校的?我认识吗?”
“暂时不是很方便告诉你。”
江澄手肘撑在车窗上,转头看他一眼,“我来猜猜是什么样的?”
“你猜。”
“长相不好说。性格的话……比较反常规,有点坏,有点妖的那种?”
“……你不是知道了吧?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江澄笑说,“你这么无聊的人,也只有可能喜欢这种了。”
孟镜年也笑了笑,“她如果知道你这样说,她应该会很高兴。”
“看来是我认识的。”
“别猜了吧。”
江澄耸耸肩,“回头我妈可能还要接着撮合我俩,麻烦你到时候把你女朋友搬出来用用。”
“能的话,我也不会挨我妈一顿骂了。”
孟镜年把江澄送到了她要看房的小区门口,继续开车往学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