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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句便赌气跑走,是这些日子来他太惯着她了。惊慌得梨花带雨的可怜美人,自然讨人喜欢,底下为她一掷千金者众多。他冷眼看去,尽是些虚伪至极的面容,不知还会将她再吓成什么样子。
再回过神来时,自己已是喊出了惊讶四座的高价。
红楼经营数年,来往也多世家权贵,却从未有人出过如此高价,只为买一女子一夜。
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,瓷片嵌入掌心里,他却不觉得疼。伶舟行回过神来,不免嗤笑一声。
自诩漠然一切,这却是他数年以来,唯一冲动的一次。
马车滚轮、街贩叫卖声清晰在耳。萧知云身上围着他的披风,啪嗒啪嗒地不停掉着眼泪。
却是莫名有了底气一般,少了大半在红楼的可怜劲,还觉得委屈地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开口叫她“爱妃”。
那会儿好像也是同现在这般,他快要被气笑了。
到底是谁先犟脾气,说了两句就火气大得很。然后就气冲冲地跑了出去,还不许侍卫跟着。
但一滴一滴的眼泪,一下一下,好像悉数砸在他的心上。
便是这种感*觉,他再熟悉不过的,心脏被紧紧揪住的感觉。
一模一样。
在那个梦境里,他轻拍在她的后背,还要哄着道:“下次还贪玩吗?”
萧知云埋在他的肩膀处用力摇了摇头。
“错了,”伶舟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,又往下捏着她的后颈,“只是下次,不准再离开朕的视线范围内了。”
在大多时候的梦境里,他会唤她“贵妃”或是“爱妃”。
但如今伶舟行更偏爱一字一句唤她的名字,无关其他。
“萧知云他开口唤她。
云落了地,才有了真实的感觉。
萧知云贴在他身上,凉凉的,难得清醒几分。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茫然地仰头,眼神迷离地看他。
眼前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,双眼被他的掌心覆住,她慌张地长睫微颤,扫在他微湿的手心。
头顶的人好像叹了口气,他似乎并不能在此时直视她的眼神,语气里尽是无奈:“想吃便继续吃吧。”
萧知云微微怔住。好像很多年前,他也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类似的话。
但哪里是什么很多年前,在她的记忆里,就好像只是半年以前发生过的,她好像只是做了一个连续而又漫长的梦。
梦醒了,她在当下。
当下……是什么?
她迷迷糊糊地想,好像是险些,就不会再有的,阴差阳错的此生。
萧知云吸了吸鼻子,眼泪不知为何落得汹涌,瞬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,啪嗒落在伶舟行身上。
“别哭了,嗯?”伶舟行松开掌心,捧着她的脑袋,指腹轻抚在她的耳后。心口越发疼得厉害,略有笨拙地低头吻去她的眼泪。
卷入口中细细尝后,又咸又苦,哪来那么多伤心事委屈好哭的,每回都泄洪似的停不下来。
再这样哭下去他先晕过去不成。
“为什么陛下总是很凶地不准妾哭,”不知哪里来的奇怪脾气,萧知云将他推开些,紧咬着下唇。本想抬手擦擦泪,眼泪却是不争气地从她手背,一直滚到她的臂弯里,“陛下不是还想让妾殉情吗,别管妾了……”
她自暴自弃地想,反正没个两年就要亡国了,一时不知道这样死掉和被淹死哪个痛苦点,总归只是会更丢脸些就是了。
“陛下不喜欢妾吗?”
眼泪簌簌地下,